中午下班,路边晒着一片麦子。浓浓的新麦香味,让我仿如梦中。我似乎回到了童年时候的小山村,似乎又过着那种质朴而快乐的生活。 小时候,每到五月,学校就会放农忙假,让孩子们回家帮父母收割粮食。每到这个时候,我就会和姐姐一起去乡下舅舅家帮忙。 说到收麦子,难免又会想到播种。舅舅家的土都在山坡上,播种的时候,我们就跟着舅舅舅母上山去。舅舅和舅母在已经挖松的土里打起一个一个的窝,一排四个或者六个,从坡上一直伸到坡下,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的,从下往上望,会觉得很直。我的“工作”就是点麦子了。左手挎一个提兜,里面装着种子,右手就在兜里嘬几粒麦子扔到已经打好的窝里。一般一窝10来颗就好。太多的话,小麦会长不好,太少又影响产量。点完了麦子,还要点肥料,也是这样一窝一窝地放。这个“工作”很轻松,也很好玩。所以我每次都主动申请。 到了麦收时节,我们主要就是帮忙打麦子了。舅舅舅母负责割小麦,割回来后堆在堂屋里,我们就一把一把地在凳子上使劲摔,让麦粒儿脱落下来。那个时候,通常都会很热。麦子的壳一不小心就钻到衣服里面去了,特别痒,还容易起红疙瘩。但一想晚上就会有新麦子的面做饼吃,大家都特别有干劲。大表姐会在吃晚饭前把麦子筛干净,拿到加工站去打成粉。新打出来的面粉,特别香,特别白,让人一看就打心眼里高兴。也许还因为有自己的汗水在里面吧。 烙饼是舅舅的拿手好戏,他总是能够烙出又圆又大的溜饼,软软地,甜甜的,加上一碗红薯稀饭,别提有多好吃了。有时候我们也会要求亲自去烙饼。舅舅会笑咪咪地站在一边指导我们。说哪一个应该翻面了,哪一个已经熟了。我们的烙的饼总没有舅舅的好看,但吃起来,比舅舅的还要香。 有一年,舅舅的脚受伤了,一段时间不能下地干活。于是,那一年,我和表姐们也承担起割麦子的任务。割麦子的镰刀跟普通的镰刀不同,是弯弯的,刀锋那儿是像锯子一样的齿。割麦子的时候,人要蹲着,左手握着麦杆,右手从左手下面去割。我一开始不明白,不愿意蹲着,觉得慢,于是就弓着腰,左手大拇指朝下去握麦杆。结果,刚刚开始,镰刀就割到了手上。因为是锯齿形的,手指上的肉被拉开了,血肉模糊,我当时就吓哭了,丢了镰刀就跑。从那以后,我再也不去割小麦了,一想想就害怕。二十几年过去了,手上的伤痕依然清晰可见。 随着表姐表弟相继出来工作,舅舅舅母也离开了农村,到了城里生活。生活在农村的日子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远了。但偶尔想起那些生活,还是充满了温馨的感觉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