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昏里踩着自行车。夕阳真漂亮,能看见金红的落日,不刺眼的微笑着,散淡的几抹浮云象穿了粉红裙纱的少女,在晚霞里与鸟雀嬉闹,一阵轻风吹动了裙摆飘扬。遮住了落日的脸颊,渐渐地他在下沉,越发通红,给远处高楼的剪影镀了一圈金。
这是都市的黄昏,车来车往的喧闹,因为有了女子们的裙衫,显得不那么烦躁了。她象是一波流水,女人注定离不了这流水。穿裙子好多年了,她是自己最亲的密友,在夏日里,每一款都给自己不一样的心情,几乎每个女人都不会连着两天穿同样的裙子,因为女人多变,把这种潜意识流入到了穿衣打扮里。女人的多变是与身俱来的,裙子最能让这种性情释放,因为它也多变。
印象里的第一条裙子,是妈妈做的,一块褪了色的紫红棉布,没有什么裁剪,只用松紧带串了个腰头,在我小学一年级的儿童节庆祝会上,我穿着它在操场上跳集体舞。旋转的时候,没有大喇叭,象个布南瓜,虽然一点都不好看,可心里很开心,妈妈做的衣服总是漂亮的。小时候好象没买过什么裙子,家里有三个表姐,夏天快要来临的时候,我就喜欢去她们家串门,姐姐们把不要的旧裙子都给我,捧回家我爱不释手,就盼着太阳快点火起来。有一年,有部片子叫《街上流行红裙子》。那个夏天,红成了流行色,满街都是穿大红裙子的阿姨,红裙子成了我的期盼。
学生时代最爱的三条裙子,一条是粉红短群裤,两条泡泡纱的连衣裙,穿了好几个年头,从小腿肚下一直穿到了膝盖上头,轻盈的纱伴我走过那些没有烦恼的时光。拍毕业照那天,所有的女生都穿着天蓝的校服,裙摆上是两条清爽的白,就象那时候的天空一样纯净,背景里的紫藤花瓣飘落在小池塘里,看门的老头坐在长廊的石蹬上休息,操场荒芜而刺眼,零碎的几个沙坑和几根单杠,翻动着孩子们顽皮的影子。
上了十多岁的年龄,少女的梦想象喇叭花一样羞涩地绽放,点点小花在逆风飞扬中,随披肩的黑发一起舞动,单肩胯着书包,骑着单车,放学的路上,女孩们有说不完的话,粉绿的喇叭裙把清脆的笑声扩散在空气里,辫子上扎着同样粉绿的蝴蝶。哼着《童年》,我们慢慢长大,突然有一天不再觉得日子过的太慢,不再流连于橱窗,看那些漂亮的裙子,没钱买就吵着要妈妈照样子做了。
那些青青的岁月已经很远很远,那棉质的长裙只在安尼的小说里掠过。满街是精致的女郎,染了色的头发,穿一身真丝套装,摘下时尚的太阳镜,走进办公楼。吊带长裙袒露着雪白的香肩,夜幕的酒吧里,骄傲的女人闪过的角落,有妩媚的香水味,诱惑一些孤寂的心灵。每天打开衣橱无从选择,衣服越来越多,钞票越花越快,身材也越糟糕了。
女儿一点点长大了,也开始爱美了,给她买了很多很多裙子。格子的,花边的,公主式的,酷酷的。。。。。。还有配套的鞋子和饰品!她是多么的优越,但看不到我小时候的那种欢欣,穿着母亲缝制的布裙,我可以激动一整天。 |